位于北京市昌平北七家镇王府公寓的御生堂中医药博物馆,是我国中医药文化的教育基地,也是今年8月8日东方科学七君子发出振奋人心的《东方科学迎奥运宣言》的阵地,同时还是《科学与健康》周刊追寻东方科学以及中医药发展问题的又一站。在御生堂中医药博物馆,记者正常采访了馆长柏杨。
此后,记者电话采访了“东方科学七君子”中的刘长林、宋正海、张其成、曹东义、黎鸣,以期能客观、全面地呈现有关东方科学与中医的思考。
对柏杨先生的采访,就在御生堂中医药博物馆,这里陈列着明代神农石刻像,御生堂当年使用的带有甲骨文字的龙骨和熊胆、红珊瑚、龙骨、犀角等珍贵药材,良渚文化时期的玉针、辽代用于包针筒的手帕等几万件与中医药相关的文物。
北京御生堂中医药博物馆馆长柏杨这样说,在采访中,他多次提及这一观点。“在我们的祖国的原创文化和原创科学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中医药。但是,这么多年来,人类对于中医药的认识、评价却是在西方科学的体系下面进行的,这就脱离了中医药的基础,也抑制了中医药的发展。”在一个有着几万余件中医药藏品的博物馆里谈论中医药,柏杨的感慨绝不仅仅源自于他作为这家民营中医药博物馆馆长、老字号御生堂的后人这样的身份。
谈到对于东方科学的认识,柏杨谦虚地说得益于和毛嘉陵等东方科学七君子的交流与探讨。
在东方科学迎奥运宣言发布仪式上、《西方哲学死了》一书的作者黎鸣曾经满怀信心地说,我坚信,21世纪,世界科学,乃至世界文化的重心,将有很大的可能性逐渐向东方转移,尤其将有很大的可能性逐渐向中国转移。
自上世纪50年代,我国政府提倡用西医和西方近现代科学发掘、整理和提高中医,西方的一些科学家也试图用现代科学解释经络等中医理论,至今已逾半个世纪,却毫无实质性成果。
“根本原因主要在于,只承认西医学是科学,却不理解中医学是与之本质不同而有自己特殊发展道路的另一类科学。”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所研究员刘长林说。
对此,河北省中医药研究院研究员曹东义表示认同。中医与西医是不同的学术体系,各自的指导理论不同,认识方法不同,治疗疾病的手段也不相同。概括地说,中医药属于东方科学。
曹东义认为,东方科学最显著的特征是整体贯通的科学,而西方科学是分科发展的科学。所谓整体贯通,就是中医所用的气一元论、太极阴阳二元论、五行整体生克制化相关学说。中医用这一套学说,不仅贯通了天、地、人,而且贯通了生理与病理,健康与疾病;贯通了理论与治疗方法,贯通了中药、针灸、按摩、气功、导引、饮食养生。
中医把所有可以表征疾病的信息都纳入进来,在一个治疗方案里统筹兼顾,一揽子解决。中药的具体成分可能是模糊的,但中药所对应的整体是清晰的,治疗效果也是清晰的。只是这种清晰不是还原论的清晰,不是物理、化学的清晰。
据中国科学院自然科技史研究所研究员宋正海介绍,中医是世界上唯一保留到今天的传统医学形式,当前主要由3方面组成:一是流传下来的古代中医药文献;一是中医师;还有一个是中药。
北京中医药大学教授张其成认为,中医的形成与中国文化,尤其是中国哲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中医哲学其实就是指中医对生命的根本看法,中医看待生命的思维方法,是中医不同于西医的基本特征。中医认为人体就是一个小宇宙,宇宙就是一个大人体。天是指天地宇宙,人是生态的人,人与天地之气相通。从此来说,中医是一种生态医学、原生态医学。原生态医学更符合人的生命本质,它不是把人看成是工具,不是把人肢解成一个一个的器官,或者一个一个的细胞、基因。它把人看成一个有机的整体,这个整体又是宇宙这个大整体的一个小整体,宇宙的信息影响人,人的信息反映了宇宙的信息。同时人本身内部又分出很多更小的整体,每一个更小的整体又反映人的信息。如果把人比作树,西医看见树木,中医看见森林。
张其成说,中医是很复杂的、特殊的科学形态,它有科学的因素,也有人文的因素,还有社会的因素、心理的因素。这种科学更符合于人,因为人不单单是物质的,也不是简单的工具,而是很复杂的,会受到各种各样的因素的影响,患病的原因也是多方面的。所以说中医不单纯是医生,还是心理治疗师、社会分析师等等。中医是综合的,对人体是最具有人文关怀的。中医这种形态的科学不仅在中华民族繁衍昌盛中有着重大作用,其特殊的整体论思维和方法还对其他科学领域的创新发挥着借鉴作用,给西方现代科学的发展以很好的启发。
中医历史悠长,博大精深,与此同时,咱们不可以忽视的是,作为东方科学精髓的中医药却“墙内开花墙外香”。
据柏杨馆长介绍,在博物馆接待的客人中,很多是外国朋友,有留学生、驻华使节、游客,他们对中国的针灸、按摩都很感兴趣,参观过程中非常认真。
事实上,国外友人对于中医中药的浓厚兴趣早已不是一件新闻。柏杨说,一些西方国家对于中医药很熟悉,人们在实际的生活中接触中医也很多,比如针灸、按摩等。并且,目前国外对于东方科学、中国民间传统文化的认同正在慢慢地加深。
“东方科学是一个很大的体系,这中间还包括古老的中国科学文明,中医药在东方科学当中经历的时间长,贡献多,西方国家对于中医药的认同也正是在此。欧洲人也在研究中医药,他们用西方的设备和相应的成果来对照研究中医中药,包括用中医中药来解决一些疑难杂症。”柏杨告诉记者。
谈到建御生堂中医药博物馆的初衷,柏杨说,最初的想法很简单,希望将“御生堂”这一老字号传下来,将家传以及各分号的中医药藏品集中起来做成“展示馆”。但逐渐感觉如果建成博物馆来弘扬传播中医药文化是一件意义更重大的事情。中医药藏品的收集,陆续经历了六七年的时间。目前,馆藏已达几万余件,是国内藏品最丰富的中医药博物馆。这中间还包括《内经》时代的九针、砭石,宋代的黑釉大药缸,明清老药铺医方广告包装等等。
今年,御生堂博物馆得到卫生部中医药管理局授权,成为国家的中医药文化教育基地。并且,北京市文物局专门给御生堂中医药博物馆分配了任务,要求博物馆为迎接2008年北京奥运会做好接待工作。事实上,御生堂中医药博物馆早就自觉地承担起了这项宣传任务。据柏杨馆长介绍,在2006年,博物馆共接待了7万多人次的参观。
卫生部副部长王国强曾经到御生堂中医药博物馆参观,看后感慨非常,他说,振兴中医药,必须从文化着手。
“我是一个中医药文化的传播者”,说到自己的身份,柏杨馆长想了想这样回答。他希望更多的人可以通过博物馆了解中医药文化、重视中医药这块东方科学的瑰宝。